宝鸡戏曲剧院李阳简介照片

宝鸡戏曲剧院李阳:扎根秦腔沃土,唱响生命强音

【梨园新声】栏目走进宝鸡戏曲剧院排练厅时,李阳正在指导青年演员排演《火焰驹》。只见他右手虚握马鞭,左手挽出漂亮的云手,腰间玉带随转身翻飞如蝶,一句见马鞭不由人泪流满面甫一出口,便让在场所有人仿佛置身于黄璋父子诀别的悲怆场景。这位国家二级演员的每个毛孔似乎都浸透着戏味,让人浑然忘却此刻只是排练。

一、戏校走出的拼命三郎

1987年,12岁的李阳揣着母亲连夜缝制的粗布戏服,背着装满馍馍的蓝布包袱,独自踏上开往省城的绿皮火车。在陕西省艺术学校,这个来自岐山农村的娃娃每天清晨五点半就蹲在练功房门口等开门。水泥地上练抢背磨破的膝盖结了厚茧,水袖甩坏的袖口缝了又补,同学们笑称他是铁打的李阳。

著名秦腔表演艺术家雷开元至今记得,有年寒冬发现李阳躲在锅炉房练《周仁回府》。少年裹着露出棉絮的军大衣,借着锅炉红光反复揣摩周仁托孤时的眼神,睫毛上凝着白霜却浑然不觉。这种近乎痴狂的执着,让他在毕业汇演中以全优成绩被宝鸡戏曲剧院破格录用。

二、舞台上的千面人生

翻开李阳的演出档案,既有《赵氏孤儿》中悲怆隐忍的程婴,又有《游西湖》里阴鸷狠毒的廖寅。最让人称奇的是他在新编历史剧《青铜器》中饰演的铸鼎工匠虢季子白,将青铜浇铸时的炙热与历史的厚重感,通过独创的火云步展现得淋漓尽致。该剧赴京展演时,有老戏迷拉着他的手感叹:你这身功夫,活脱脱是从青铜纹样里走出来的!

下乡演出时,李阳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:开演前总要到村口老槐树下和乡亲们拉家常。凤翔县曹家庄的老支书记得,有次演《龙凤呈祥》,李阳发现台下坐满银发观众,临时与乐队商量将唱腔调门降了半度。这份对观众的体贴,让他的戏总能唱到百姓心坎里。

三、传艺者的赤子之心

在剧院四楼最东头的排练室,每周二下午都会传出此起彼伏的帮腔声。这是李阳为青年演员开设的非遗传承工作坊。他要求学员不仅要学唱念做打,还要研读《史记》《诗经》,没有文化底蕴的演员,永远成不了角儿。学员张倩展示的笔记本上,密密麻麻记着李阳传授的三气法:台步要带地气,眼神要聚人气,唱腔要接天气。

去年重阳节,李阳带着徒弟们在金台观为老票友举办秦腔茶座。当七旬的范大娘颤巍巍唱起《三滴血》选段时,他悄悄侧身遮挡穿堂风,手中月琴始终配合着老人的节奏。这暖心一幕被戏迷拍下,在朋友圈收获无数点赞。有人留言:这才是戏曲该有的温度。

采访结束时,夕阳将李阳练功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砖墙上。三十年如一日,这位秦腔守艺人依然保持着戏校时期的习惯——每天最早到排练厅开嗓,最晚一个关灯离开。正如他常说的:戏比天大,可再大的戏也得一寸寸地磨。或许正是这份坚守,让传统戏曲在时代浪潮中始终保有直击人心的力量。

(配图说明:图1李阳《火焰驹》剧照,红衣白马尽显英气;图2指导青年演员练习水袖功;图3下乡演出与老戏迷互动;图4金台观秦腔茶座现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