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鸡有个秦腔百灵鸟:彭娟的戏台人生
宝鸡戏曲剧院彭娟简介
宝鸡有个秦腔百灵鸟:彭娟的戏台人生
在宝鸡戏曲剧院的排练厅里,总能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。循声望去,必能看见一位身着练功服的女子正在给青年演员说戏,水袖翻飞间,眉梢眼角都是戏。她就是彭娟,这个被戏迷称作秦腔百灵鸟的国家二级演员,用三十载光阴在秦腔舞台上书写着传奇。
一、戏校里走出的金嗓子
1987年的深秋,陕西省艺术学校的练功房内,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关中少女正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甩发功。清晨五点起床练功,午夜时分仍在背戏词,这个倔强的身影就是少年彭娟。当同期学员还在为四功五法发愁时,她已能将《三堂会审》中苏三的三十八句唱词倒背如流。
恩师马友仙的教导让彭娟醍醐灌顶:秦腔讲究'吼',但更要'收'。她开始揣摩呼吸的奥秘,发现用丹田发力竟能让高亢的唱腔多出三分婉转。1990年毕业汇报演出时,一段《断桥》选段惊艳四座,白素贞的哀婉唱腔穿透礼堂,让前排的老戏迷抹起了眼泪。
二、梅花香自苦寒来
初入宝鸡戏曲剧院的日子并不轻松。每天清晨五点,彭娟都会出现在渭河边的柳树林里吊嗓子。寒冬腊月里,呼出的白气在围巾上结成冰碴,她却坚持要等太阳升起才收功——这时候练出来的嗓子最透亮。
2003年复排《窦娥冤》时,彭娟为塑造六月飞雪的悲怆感,连续三个月每天观摩老艺人的录像。她独创的三叠腔唱法,将窦娥临刑前的三声呐喊处理得层层递进,最后一次带血的高音竟唱破了麦克风。这场演出后,戏迷们送来了三十多面锦旗,其中一面写着秦腔有彭娟,何愁无传人。
三、戏比天大的守艺人
在彭娟的化妆间里,常年备着润喉的罗汉果和胖大海。去年带病演出《火焰驹》时,高烧39度的她在台上依然把卖水一折演得活灵活现。谢幕后直接晕倒在后台,醒来第一句话却是问:我那句'清早间直采到日落西山'的拖腔没唱劈吧?
如今已是艺研室主任的她,把更多精力放在传承上。独创的声腔解剖教学法让年轻演员茅塞顿开,整理的《秦腔润腔十八法》手稿被省艺校列为教材。疫情期间,她带着徒弟们在抖音直播教唱,单场观看量突破50万,评论区里刷屏的老师收下我的膝盖,正是传统戏曲焕发新生的最好注脚。
从渭水河畔的青葱少女,到秦腔舞台的中流砥柱,彭娟用生命诠释着戏比天大的信仰。当有人问起退休打算,她总笑着指指练功房:等我唱不动了,就在这儿当个'活教材',看着孩子们把秦腔唱给下一个百年。晨光中,那抹水绿色的身影仍在指导学员走圆场,宛转的唱腔穿过雕花窗棂,在古老的西府大地上久久回荡。
